言情小说连载
热门小说推《穿越过黑就能找到那道光》是子美创作的一部言情小讲述的是温彻斯特应梨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我穿越是我之前玩的乙女游作为一个成年人我玩的可不是什么正儿经的恋爱游是个比较猎奇的冒险向西幻乙但幸运的是我没有成为里面被强制爱的女但是我为什么要在里面拯救世界啊喂1我猛地睁开周遭视线模糊片才逐渐清晰起面前已经不是一片狼藉的火而是西欧风格的会客恍惚间我仿佛置身一幅油画之厚重的窗帘遮挡住落地薰香在缓慢燃青灰色的烟与空气交在寂静中蔓身边的侍...
主角:温彻斯特,应梨 更新:2025-10-07 21: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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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成年人了,我玩的可不是什么正儿经的恋爱游戏。
是个比较猎奇的冒险向西幻乙游。
但幸运的是我没有成为里面被强制爱的女主,但是我为什么要在里面拯救世界啊喂
1
我猛地睁开眼,周遭视线模糊片刻,才逐渐清晰起来。
面前已经不是一片狼藉的火场,而是西欧风格的会客厅,恍惚间我仿佛置身一幅油画之中。厚重的窗帘遮挡住落地窗,薰香在缓慢燃烧,青灰色的烟与空气交融,在寂静中蔓延。
身边的侍从弯腰垂首,黑发落于耳际,缓声请示: 主人,那您看要把它做成生鱼片吗?
我大脑宕机,忽略了身边人的问话,半晌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向巨大的鱼缸。
它组成了偌大会客厅的一整面墙,外带一个穹顶。
如果注满水,会有碧蓝的水荡漾起波纹,五颜六色的鱼群在其中徜徉。然而现在鱼缸的水已经被抽干了,地面干涸,生命凋零。
里面有一条……
我思索片刻,终于找到了这个生物的学名。
人鱼。
这超越想象的动物给我带来了十足的冲击力,我猛地闭上双眼,催眠自己这些都是死前走马灯,积攒勇气过后才又张开眼。
还是一条人鱼。
死亡,穿越,西幻世界。
一个个关键词闪烁,在脑海中拼凑出故事枝叶的脉络。
我想到濒死之际视网膜前闪烁的一行文字: 欢迎回到安妮亚特,这里是您的家。
安妮亚特……
这里难道是……曾经玩过的那一款乙女游戏?
完蛋。
估计没有人愿意进入死亡率奇高无比,并且攻略的角色个个都是变态的小黄游里。
意识到处境,我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忧愁地叹了口气,终于想起来回答对方的问询,连声说道: 放水,别让他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不确定现在是人死前走马灯的幻想,抑或的确是生命中应有的奇遇,生灵都不应这么轻而易举死亡。
闻言,侍从抬头看我,漆黑如墨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迈着长腿过去在鱼缸边按了几个按钮。
2
很快清澈的水涌进来,填满这个鱼缸花了不少时间。
那条人鱼痛苦的神情褪去几分。
被神明所宠爱的生物舒展开自己的身躯,如海藻般的蓝白色长发在水中荡漾起来,目测有两米多的尾巴也缓缓摆动起来。
那条蓝色尾巴上许多地方没有了鳞片的覆盖,能够看到血肉,应该受过很长时间的折磨。
即便如此,他仍旧有种艳丽奢靡的美。人鱼苍白的唇微张,喘息着看我,耳鳍正随着他的呼吸大幅度地摆动,犹如汪洋的漂亮眸子中流露出令人心惊的恨意,还有对我突然回心转意的行为而困惑。
他半晌才缓过来,游动着与我拉远距离,最后蜷缩在角落,用脊背对着我。
侍从看着那条人鱼,皱起眉头,却仍旧保持沉默,静静伫立于我的身边。
我看向侍从,脸上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问: 我叫什么名字?
艾斯莫·温彻斯特,是温彻斯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黑发侍从愣了愣,随即十分流畅地介绍起来,仿佛已经从事过几百遍这样的工作。
我不信邪。
我好不容易把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同归于尽,复活就相当于功亏一篑。
我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叫应梨,是一个邪恶的灵魂,占据了你主人的身体,你主人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是不是该脸色大变然后把我抓起来处死了??
我胸有成竹。
当初玩这个游戏,我操控的主角死亡次数没有一百次也有十次了,好多死因都很奇葩。就连早餐先喝了汤而不是吃菜都可以成为 game 。ver 的理由,更别提什么邪恶的灵魂了,肯定玩完。
这么想着,我眯起眼睛,回忆为脑带来钝痛,视网膜似乎又一次燃起火焰。
我仍旧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她像是被那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了。
好的应梨主人。
侍从面不改色弯腰。
我: ……
我凝视着对方清冷的俊脸,将国骂吞回肚子。
游戏里的人接受能力这么强吗?
主人……
侍从迟疑着开口,说话时浓如鸦羽的眼睫微微上下飞动,但只念出两个字,便恭敬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我还在消化这个令人崩溃的事实,抬头看他的样子,粗声粗气地回应: 说。
现在这个时间该去种植植物了。侍从恭恭敬敬说道。
我: 哦,种地啊。
沉默半晌,我的种花人专属雷达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种地?
等等,这不是一个魔幻西方题材吗?
3
我思索片刻,确认的确是记忆中那个一个魔幻黑暗暴力不讲理的乙女游戏。
现在这……给我添加了一个种植系统?
于是我抱着我看看这个游戏到底有多奇葩的念头,跟着侍从走出了别墅。
一排排仆从规规矩矩站在走廊上,脸上都带着畏惧,见到我连忙跪下,齐声说道: 恭送主人。
形形色色,花枝招展,伤风败俗。
那一刻,觉得自己成了某地下夜总会的老鸨。
该去干吗去干吗,别杵在这里跟个木头一样。
我痛苦地捂住了脸,另一只手十分嫌弃地摆了摆,原身这么喜欢这种让人尴尬的氛围吗?
是主人
又是整齐划一地回应,他们咚的一声给我磕了个头,随后训练有素低头各自退下。
面对此情此景,我有些崩溃。
再这么搞下去,早晚都得得精神病。
在我身边的侍从垂首,似乎对于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犹豫片刻,开口: 你叫什么?
回主人,我叫悬河。
他愣了片刻,头垂得更深了。
哦,我了然地点点头,兴致勃勃抬头看着他,我的一亩三分田呢?
什么……亩?
侍从看样子没听明白,澄澈眼中露出几分小心翼翼的迷茫来,随后他微微弯下身子,做出仔细倾听的模样。
我组织语言,解释: 就是我需要种的地。
全是中西文化代沟。
请跟我来。
他十分认真地点头,表示了解,随后直起腰背,在前方带路。
踩在羊绒质地的柔软地毯上,脚陷进去,又抬起来,就如同目前为止我跌宕起伏的心情一样。目光落在那位黑发侍从的后背,光将影子在他身后拉长,洒下莫名令人心安的阴影来。
我加快步伐,跟上去。
4
很快就到了别墅的后花园。
头顶之上是暗沉的天空,衬托出这片土地更加狭小肮脏。冷风吹起来,我还能闻到十分刺鼻的味道,就像是重工业时期的雾霾,在空气中笼罩成一张密不通风的蛛网。
树木泛着青黑,颤巍巍扎根在地面,枝丫正在滴落着浑浊的不明液体。
我在风中凌乱,瞪着死鱼眼,颤抖着手指着这里: 你、你跟我说这是我要种的田?
你这田太假了,拼夕夕都是可以赔百的
黑发侍从闻言,点点头: 是的。
我垮下起一张脸,欲哭无泪。
妈妈,我想回家。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崩溃,轻轻蹙起眉头,说道: 主人,您只用抚摸一下植物,就能净化它们了。
净化植物……
我重复了一遍,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在游戏设定里面,安妮亚特,这个女主所在的国度,因为过度开采和工业进阶大部分地区在很早就都被不明黑水污染,除中心区之外,越往矿藏地去,污染越严重,居住在那里的人们越贫穷。
被黑水污染过的土地种不出植物,所到之处也寸草不生。
虽然许多地方也对此污染进行了研究,找到了一种比较稀名为澄石的矿石。
它能够有净化污染的能力,但是大多数资源都被中心区的权贵所垄断。越贫穷、污染越严重的地方,反而更拿不到这种能来救命的矿石,呈现一种好的更好、差的更差的局面。
在游戏里本应该是女主克服的最后一道关卡,但是我并没有足够的耐心把那个乙游打通关,因此并不知道最后女主是否获得了这种能力。
但这个身体的主人,似乎开局就会这个技能,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这个偏远的小镇里,她能够获得十分尊贵的地位。
单靠贩卖这些植物,原身就可以得到了不错的财富,也因此……才能够买那么昂贵的人鱼,还能随意地杀掉。
然而怀璧也是一种风险。
我立刻看向悬河: 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知道。
黑发侍从仍旧笔直地站立在那里,神色冷淡,说话极具分寸。那双沉黑的眼与我对视,我看不穿他。
他在我的目光下继续解释道: 您对外宣称有几块澄石,他们对您的理由没有怀疑。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我当然相信你了,只不过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应该不介意吧?
场面话自然是要说的,在现在这种一无所知的环境内,能不得罪人,自然不能就这么得罪。但他的话之后我仍旧需要查证。
听见我说的话,男人恭敬地垂首: 当然,承蒙主人抬爱。
我耸耸肩,懒得回应,走近那块土地,看着长在上面蔫了吧唧的苗苗,试探性地摸了摸。下一秒,植物重新焕发出翠绿的光泽,飞快地抽条生长,在短短几分钟内,开花结果,漂亮圆润的西红柿挂在了上面。
我愣住了。
我震惊了。
破案了,我是妙蛙种子。
5
侍从干净利落摘下水果,随后就将植株连根拔起,丢到一旁。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配上他具有力量感的身躯,倒挺赏心悦目的。
就是……
有些浪费。
我伸出尔康手想要阻止: 哎——
主人,为了保住您的秘密,需要把这些摧毁。澄石无法将植物净化到这种程度。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我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悬河这次没有笑,黑发下那双暗沉沉的眸看着我,有几分阴狠的感觉。
让我想到了隐匿于山林中的狼。
行吧,是觉得有些浪费。
我摸着自己的鼻子,将之后的话咽回肚子里,继续摸下一株植物。
经过几个小时兢兢业业地工作,悬河手中的篮筐已经放了好多西红柿、青椒等等一系列蔬菜水果,泛着鲜艳漂亮的色泽。
侍从将水果放到一边,轻轻将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白皙的小臂来。他感受到我的目光,侧头看我: 主人,您先休息一会儿。
说完,便又从花园后面拿出几棵蔫了吧唧的植株重新插在了土地上,随手一挥,眼前升腾起黑色的火焰,瞬间将碧绿色的植株全部吞噬。
只需要几秒,火焰消失,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去,魔法
亲临现场的感觉和隔着电脑屏幕的像素贴图完全不一样,给我的冲击力相当地大。
有一些小小的帅气,想学。
正当我幻想着之后成为一个大魔法师的时候,大脑突然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让我脚步晃荡几下。疲惫感在此刻铺天盖地袭来,化为密不通风的网将我笼罩着,眼睛就要睁不开了。
于是我只是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诚实地说出了我的内心所想: 我想睡觉。
他猛地紧绷起脊背,像是被人突然拎起后颈的猫,柔顺的毛炸起,深邃的眉眼中被几分郁气笼罩,问出一段意味不明的话: 您想……现在吗?
怎么了?
我有些诧异他为什么对此反应那么大,又有啥代沟了?
悬河紧紧抿着唇,垂下眼睑,眼睫打下两片阴影来,让他看起来萎靡不振,就像是认清了自己的最终命运,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是。
我: ?
我犹豫片刻: 我觉得应该……是吧?
难道在安妮亚特还有什么其他风俗我给忘了吗?这小伙计怎么一副被我逼良为娼的样子。
……请随我来。青年在得到我的回答后只静默一瞬,便转身在前方带路。
很快,我的困惑被打开房门之后的景象完美解答。
我幼小的心灵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6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道具,有些十分狰狞。
虽然游戏里那些高清画面都我能面无表情看下去,但是现在真正放到现实里,我都还是有些犯怵的。
我看看天,看看地,看看眼前的这些道具,张了嘴又闭上,不知道面对此情此景应该说些什么,于是由衷感叹: 不愧是我玩的游戏。
沉默地跟在我身边的侍从走了进去,十分熟练地跪在大床旁的地面上,垂首,开始解自己的上衣的扣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色衣物上显得有些刺眼,动作缓慢,反而让这个行为带上了旖旎的意味。
他穿的就像是西方宫廷的衣服,服帖克制而又繁复,扣子扣到了脖颈处,因此解开的时候也要从最顶解。随着他的动作,领子敞开,露出脆弱修长的脖颈,紧接着露出的是精致的锁骨和里衣。
随后,他的指尖落在了上衣带着的束腰上。
我反应过来,伸出尔康手,及时在犯罪的边缘悬崖勒马: 停
他停顿片刻,才抬眸遥遥看我。
他已经将自己苍白的唇咬得鲜红欲滴,开口的时候,能看到唇边已经出现了几个浅浅的齿印。
侍从用黑眸看我,片刻才哑声问道: 您想亲自解吗?
语罢,他就这么跪着,顺从地将双手背于身后,头偏于一侧,外套已经褪到小臂处,露出精壮的臂膀和漂亮的肌肉曲线。配合着带着几分冷冽的面容,让人更想让他脸上出现其他表情。
如果是玩游戏,我可能就扑上去了。
但是发生在面前,我却只想报警。
我想逃,却逃不掉。
顶着他的目光,我努力组织好语言解释道: 嘶……我是真的想睡觉,物理意义的睡觉,你懂吧?闭眼,睡觉。
我尴尬地想解释却觉得越抹越黑,索性又闭上了嘴。
他脸上突然多出几分慌张,膝行过来: 您、您已经答应如果我……您就救我的弟弟……现在、现在弟弟还等着您的……我这次会服从您的一切要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惊吓似的向旁边跳了几步,避免站立在他正对着的地方,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权当安抚,指尖能摸到薄薄而有力的肌肉。
手感不错。
资深鉴赏家如是评价道。
……我曾经说过,你应该也记得,看你的样子对这种性格的转换并不惊讶。总之,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原身如何试探你,我冷静地说道,但不用担心,在我还占据这身体的时间内,我会尽量履行原身所承诺给你们的东西。同样,不需要你做到这种地步。
我顿了顿,单膝蹲下,与他对视,继续说: 帮我做好事情就可以了。现在起来吧,给我找一间简单干净的客房,我需要休息。
悬河看着我,有几分困惑,却被很快掩入眼底,只是顺从地站起身来,将衣服穿好,低声说道: 请跟奴来。
我不知道他是否信任我。
但我也不在乎。
脚步声回荡在这奢华繁复的走廊中,我看着仆人站立一边垂首向我问好,面前是只在电脑游戏中才见过的西欧式装潢。
恍惚和迷惘伴随着记忆在思绪放开的瞬间席卷而来。我看着自己的手,掌纹交错繁杂,就如同未来一样。
往日的枷锁随着同归于尽的火焰销毁,此时此刻,我只在乎是否真的获得自由。
7
来到房间,我很满意。
侍从很快将我的行程安排表也搬了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东西。
您的植物大部分已经运给了拍卖场,今天晚上就会进行拍卖。拍卖场也给您送来了请柬,听说今晚还有异人专场,请您去看一看。
侍从将一封信双手呈了过来。
我盘腿坐在床上,十分无奈接过信封,随后让他离开。
拜托,我穿越过来不是为了当社畜的,这些东西谁爱去谁去。
这么想着,我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制作精美的请柬,还有一沓照片,应该是今晚即将拍卖的展品。
碧红水晶炽焰果?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西红柿吗?
我抽了抽嘴角,翻到下一张照片。
翡翠琉璃?
我眯着眼睛端详,发现这是一串青提,还是营养不良的青提。
我陷入了沉默,飞快地把水果蔬菜都过了一遍,接下来的几张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
都是兽人。
他们在铁质的囚牢里面,看着镜头。
衣着嘛……佛曰不可说。
我十分心虚地揉了揉鼻子。
最近有些上火。
就、就去看看拍卖?
我又看了一眼照片,连忙将它们塞回了信封里面,下定了决心。
去看看吧。
绝对不是因为蛇尾兽人
绝对
8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有仆从喊我吃饭。
来到客厅,大家都在那里等候着了,又一次齐声和我打招呼。我抽了抽嘴角,又一次遣散了他们,只留下来悬河。
当入座之后,我凝视着盘子里看着奇形怪样的糊糊,仿佛在面对十分棘手的难题一样: 你们天天就吃这些?
黑发侍从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连忙解释: 这是您才能吃的,我们配不上这个。
面呢?米呢?
不应该啊,我记得游戏里没有这么可怜吧?
侍从沉默片刻,才说道: 那是只有中心区的人才能吃的东西,这里没有种子,您也种不出来。
我: ……
认清现实的我拧着眉试探性地吃了一口,入口是十分抽象的味道。
怎么说呢,让人想死。
秉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我如同被上刑一般把糊糊吃完,才如释重负: 对了,你弟弟怎么样?我需要做些什么?
悬河立刻回答: 干净的食物,他吃得不多,如果您不介意,这个就行。
他看着余下的残渣,说道。
我哦了一声: 不行。
他愣了愣,脸上浮现的几分柔和僵了半秒,又如潮水般褪去,变得苍白。
随后,他紧紧抿着唇低下了头: 是。
之前的水果蔬菜啥的应该还有,你自己看着拿吧,多拿点。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明天我加把劲再种一些。
侍从猛地又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问道: 新鲜的、那些植物?
我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今晚就回去一圈。
侍从暗沉沉的眸变得漆亮,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生气,他有些激动,双手握起又松开。
我补充道: 我吩咐过了,到时候你直接去仓库取就行。
是、是,感谢您的怜悯,愿神——
这时,钟声敲响。
停,不管原身如何,我没有信仰。我打断他的祈祷语,声音淡淡,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拍卖场邀请的时间快到了吧?我们出发吧。
9
坐上十分复古的马车在路上,能感受到路面不平,有些颠簸。我拉开窗帘,看着眼前的景色,慢慢皱起眉。
污水流淌在街道上,四周灰蒙蒙的一片,遥远的天际排放着毒气。没有植物,没有食物。许多人衣衫褴褛,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当看到马车经过的时候,都会艰难地直起身来,喊道: 小姐,小姐,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还有几个孩子跟着马车跑,用小手扒着窗户,说: 小姐,给我们点食物吧,求求您了
都滚开几个下人骑马赶来护在两侧,高高扬起马鞭就要抽在他们身上,哪里来的贫民敢扒温彻斯特家族的马车
住手,赶走就行。我冷声打断。
是、是,小姐
下人们这才堪堪收回马鞭,又呵斥了几声,才让小孩们松了手。
小姐,拉上窗帘,避免吸入毒气。
另一边,黑发侍从也骑着马赶了过来,轻声提醒后,帮我拉上了窗帘。
我揉着太阳穴,心思有些沉重。
现在不是发善心的好时机,我需要过一会儿询问家中余粮之后再决定是否,或在哪进行发放。而且如果想要帮助他们,也不能只靠救济。
我得想个办法。
一段时间之后,马车停下来。
小姐,到了。
车外传来悬河的声音。
来到拍卖场内,我有些惊讶,里面人头攒动。
专门的工作人员带我来到包厢,这里有十分优越的地理位置,能够一览无余看到展示台。玻璃旁还有巨大的液晶屏幕,使竞拍之中的物品毫厘毕现。
哎哟,艾斯莫小姐来了贵客,贵客啊,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的胖子笑得喜庆,伸出戴着五六个扳指的手想要与我握手,您今日带了多少……
已经交给负责人了。
黑发侍从伸手拦住了他,冷声说道。
胖子愣了片刻,这才讪讪收回手,打个哈哈: 啊,好,好。对了,亲爱的小姐,之前您和我说过需要几个看家护院的进攻型兽人,我们这次专门搞来几只。您等会儿看看,如果喜欢都可以带走,我们拍卖场给您低价折扣。
随后,他拱拱手: 拍卖就快要开始了,就不打扰您了。祝您得到自己想要的货品。
借你吉言。
我十分礼貌地点点头。
当他们全部离开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
而拍卖场已经开始了第一轮拍卖。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家的热情也都不是很高。
除了我的包厢之外,还有七个包厢,都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大家是奔着之后的植物和兽人来的。
这么想着,我静静等着接下来的拍卖。
很明显,在水果出来的时候,气氛明显就已经不一样了。
尤其是听到有解毒功效的时候。
我种出来的?
这是教会净化的,您的更加珍贵,应该是不会经过这种拍卖会。
侍从看了一眼,回答道。
教会?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10
在这个游戏里面的确大部分都信仰一个宗教,也因此有了遍地的教会组织。他们的确有些本事,做着包括且不限于赏金猎人净化污染保卫地区的工作。
兴许什么时候我能去里面看一看,能找到我穿越过来的原因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几株水果已经被一扫而空。
接下来就是四只评级血统都极高的兽人
主持人拍了拍手,身边升起一个展台。笼子被用红色绒布遮盖着。
第一只,人蛇混血
绒布被扯开,里面正侧躺着一个人身蛇尾的男人。纯黑色的蛇身慢慢拧动着,他眯起狭长的蛇眸,缓缓直起身来,黑发如绸缎一般直顺。他眼睛也和变温动物一样,亮金色的竖瞳,掺杂着残酷与艳丽。
不仅有着美貌,也适合当作看家护院的守卫型兽人。
主持人一边介绍着,一边看着计价器。
现在起拍价是五万币竞拍开始
我: 五万三千。
按照最低提高金额,这样省钱。
场面沉默片刻。
主持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自己良好的职业素养遮盖住了尴尬: 啊,好,现在五万三千一次
十万。
另外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出价。
我: 十万三千。
一边拍着,我拉了拉悬河的袖子,小声问道: 咱家钱够买吧?
他轻轻扬了一下嘴角: 您尽管拍。
二十万
那边的女生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了。
我: 二十万三千。
喂喂喂,艾斯莫,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女声问道。
……其实只是为了省钱。
我回复道。
愤怒的女声停顿片刻,瞬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抠门的家伙算了,懒得理你说完,我就看到一个金发女孩踩着小皮靴拎着小包噔噔噔走了,身后几个管家连忙快步追上。
艾斯莫,这次送给你了下一次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小姑娘回头冲我喊了一声。
我: ……
11
当刷卡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张金卡上有多少零。
早说我就能多装装了。
我内心腹诽。
那条蛇人的攻击性比较强,您需要每天给他注射这种药剂,一周之后就可以停用了。如果他反抗得比较激烈,可以打我们的售后电话,会有专门的管理员为您服务。现在我们会将这条蛇人送到贵府。
老板将东西递给立于我身边的悬河,旋即对我笑道: 至于一些娱乐活动,您大可以对他下手。毕竟他比娇贵的人鱼更好摆弄。之后会到化形期,到时候会蜕皮化出双腿。但您不用担心,如果有特殊需求,他能够重新变回去。
他双手搓了搓,还十分俏皮地给我挤了一个眼神。
我: ……
谢谢,买手办和某些人偶之间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主人,人鱼好像有点不对劲,您还是赶紧回去看看。
怎么回事?
我挑挑眉,问道。
好像是……发热期?
哟,一提到这玩意我可就不困了啊。
12
少年脸颊染上晚霞的熏红,卷翘睫毛下那双澄澈碧蓝的眼睛现在也带上媚意,嘴唇微张,低声喘息。尾巴有些焦躁地拍打着水,他拧动腰肢,朝我游来。随后将还带着鱼鳍的手紧紧与我放在鱼缸玻璃上的手相贴,这才微微舒展了眉眼。
他的手并没有完全成为人手,而带着坚硬的骨骼和锋利的指甲。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人鱼也是一种凶猛的生物。
我看着他的异常反应,有些啧啧称奇。
这应该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发热期,跟我来的兽人医生推了推眼镜,需要给他注射抑制剂。
从这里可以到鱼缸上,您能近距离接触人鱼。
缄默不言的侍从开口提醒。
鱼缸上在别墅的二楼,那里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居所,应该是专门为了之后人鱼化形之后居住所建造的。
而人鱼也十分机敏地游了上来,上半身出了水面,蓝白色的头发紧紧贴着修长的脖颈和肌肉线条流畅的肩膀,红着脸扬起一个笑容,看着我说了什么。
空灵的声音和那张蛊惑人心的面容,让我不由自主抬腿朝他走去。
突然,他尖锐的利爪从水中出现,就要朝我抓来。
电光石火之间,一把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马上回过神来,盯着人鱼,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几步。
黑发侍从单手持枪,眉骨似弓,皱起山峦,声音冷冽: 果然是养不熟的畜生。
人鱼脸上只剩下一片凶恶,他挑衅似的扬了扬眉,冰冷地扫了我一眼,又游了下去。
我: 小屁孩倒是挺凶。
怕倒是不怕,但不知为何手还有些颤抖,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抬手紧紧贴住了太阳穴。
就在死亡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又一次看到那一张模糊的脸。
一定是错觉。
主人,您没事吧?黑发侍从干脆利落收了枪,看我的面色不好,随后走过来询问。
我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 没事。说完,瞥了一眼已经吓坐在一边的医生: 给他结账,让他把抑制剂留几支。今晚你早点回去吧。
他用黝黑的眸盯我半晌,鸦睫低垂,应了声是,便不再说话。沉默下来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与他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云云袅袅的寒雾。
整个人都是那般萧瑟冷清。
13
今晚别墅没有侍从,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一楼有个凶猛人鱼,而悬河不在的话,我还不得不亲自看着下人们将蛇人抬进来。
我有些崩溃。
蛇人修长的脖颈上已经戴上了项圈,那个项圈可以短时间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是一个保护饲养者的装置。
但人鱼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蛇人见我出现,慢慢直起身子,将黑色的蛇尾缠在笼子里面那棵枯树上,单手撑着脑袋,慵懒地垂着眼睛看我,黄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璀璨。
与侍从不同的是,他的容貌带着几分女相,却又被那双眼睛硬生生压了下去。他的身躯带着迷人的力量感跟诱惑力,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去触摸那具漂亮的躯体,与他交缠,就像是蛇一样,紧紧相拥,感受着最原始的悸动与愉悦。
男人见我看向他,唇角扬起了淡淡的笑容,细长的蛇芯子吐出来,舔了舔艳红的唇。
而另一边人鱼见状,表情似乎更加凶恶起来,十分烦躁地在浴缸中游来游去,还用巨大的尾鳍拍打着厚重的玻璃,发出沉闷骇人的声响。
我默不作声后退了一步,内心的小人瑟瑟发抖。
我摩挲下巴,思考片刻后没话找话: 你,你吃饭了吗?话音刚落,我都被自己问的没话找话的问题给无语住了。
蛇人微微眯起眼睛,用那双冰冷无机质的金瞳看我。就像是被冷血动物锁定了一般,我的背后炸起汗毛。
他随意撩了撩披在肩上的长发,露出尖尖的蛇牙来: 等您投喂我,我的主人。
身边的仆人立刻将饲料端了过来,是还带着血丝的生肉。照之前拍卖场给的饲料清单,我需要的不过是老鼠和兔子。但是吧,那些东西给一个样貌和人类无二的蛇人吃,我总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就将饲料中的鼠肉啥的换成了人能吃的肉。
蛇人鼻翼翕动,笑得灿烂,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盘子里的生肉。
嘭
巨大的鱼尾又一次拍打在玻璃上。
我转头,看到人鱼双手贴在玻璃上,漂亮的眼睛里蕴着浓稠的杀意,眼尾泛着潮红,整个人又凶狠又脆弱。
呀,好吓人。
蛇人拍了拍胸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转过头来看我: 主人,他好凶哦,是你买来当看门狗的吗?
我: ……
你听听你说的是蛇话吗。
我让仆人去给蛇人食物,自己则走到了鱼缸处。
人鱼整张脸都已经红了,见我过来就连忙贴着离我最近的玻璃。脸上的杀意也都没有了,变得可怜兮兮泫然欲泣,鱼尾也在身后摆来摆去。
我一只手贴上去,他便将自己的手也覆了上去,我将手移到另外一边,他也随着将手移到另外一边。
人鱼整个人看起来都黏糊糊的,像只被雨打湿想和主人贴贴的小狗。
……等等,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有些惊悚地看着人鱼。
这货之前差点没把我的脑壳给掀下来,难道我又被蛊惑了??
但我端详一会儿,发现这一次人鱼好像真的烧迷糊了。
他见我半天不动,甚至想把手收回去,顿时变得有些急,将侧脸贴到了玻璃上,似乎想汲取我掌心的温暖。
不会……这货真在发热期?
我托着下巴,十分冷静地向后退了三步,然后撒腿就跑。
你,去把医生喊来
我随手拉着一个仆人,说。
14
打理完一切已经到了凌晨,我栽倒在床上,梦中仍不安稳。
我梦到她了。
那个寄居在我体内的另外一个灵魂。
在我四年级的时候,第一次在脑海里面听到她的声音,在隐约的梦境中见到过她。
那个面目不清的女人用轻柔的音色引诱着我,企图将我带入深渊。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被捕鼠夹捕获的老鼠已经血肉模糊,它的皮毛被整整齐齐放在一边。我的手中已鲜血淋漓,毛发和碎肉顺着我手心的翻转而与血液一同滑落。这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重感,仿佛正站在悬崖的边缘,低下头去俯瞰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我下意识将自己自我剖析,冷眼旁观刚刚发生的一切时,我察觉到了自己的满足和跃跃欲试。
魔鬼在我大脑中狞笑、欢呼,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随后,我自己背着书包,坐公交车去往精神病院,告诉那里的护士,我脑子有问题,里面藏着一个魔鬼。
可惜,他们不相信。
闻讯而来的父亲也不相信,他只是当众甩了我两个耳光,便把我带回家去。
然而,这不会因为年龄的成长而让我正常起来,暴戾、欲望的因子在我的精神世界时刻蠢蠢欲动。即便不承认,我能用手术刀在极快的时间内将小型动物皮肉分离,做成完美的艺术品。
我快被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这让我过早地就对这个世界厌倦。
最后,我选择了唯一感兴趣的事情,杀了她。
杀死我,就是杀死她。
但当我企图杀死我自己的时候,总会被她阻止。
我意识到,她能感应到我的意图,在我准备死亡的时候,会暂时主导我身体。
如果我想杀死她,只能通过意外,或者其他人的手。
于是我耗时三年,用潜移默化的既定巧合堆积而成的一场火焰,烧毁了偏僻旷野的一间老屋,和我自己的生命。
与魔鬼的博弈,我略胜一筹。
那么……
既然都死过一次了。
我从黑夜中直起身来,用一只手将额前的头发梳到脑后,心下打定了主意,随手拿起旁边的刀子,划破了手腕。
每一次遇到鲜血,我就会看到她。
这次也不例外。
鲜血滴落下来,仿佛神圣的祭祀一般,落在地上那一瞬间,变成了红色的法阵。
眼前出现迷雾,又逐渐散去。
我看到了她,躺在棺椁之中,浑身焦黑,看样子实打实同我一起经历了那一场爆炸。
她已经死了吗?
我往前走去,发现她安安静静躺在那里,胸膛仍有起伏。而焦黑的地方正在慢慢变化为白皙的皮肤。
她有一天会再次醒来。
我冷眼看着烧焦的女人,意识到这一点,那张仍旧面目模糊的脸即便被焦黑覆盖,仍旧让人望而生厌。我抿着唇慢慢靠近,却被空气墙挡在外面。
你还没有死啊,就不打算放过我吗?
我一字一顿,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我自己。这一次,我还有机会,杀死她吗?难道真的要接受她的引诱,走向那个黑暗的深渊?
直到幻象散去,我仍旧没有想出疑问的答案。
那么,就去找那个可以给我答案的地方。
游戏中的占卜、存档点——教堂。
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响起,清脆,短促。像是多米诺骨牌的相撞,命运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奔腾而去。
15
第二天,我仍旧没有等到悬河。
怎么悬河还没来?
我吃完饭,皱着眉问下人。
下人也茫然地摇摇头: 奴,奴不知道。
门外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人: 主人,在您的领地旁有帮派制造骚乱。
在哪?我摁了摁额角,闻言站起身来,问道。
好像是垃圾巷旁边。报信的人说。
这时候,那个下人犹犹豫豫地开口: 好像是悬河……就在垃圾巷里面住的。
听说是因为里面有人拿到了一些水果,被一个帮派盯上了。好像悬河被打成了重伤。
听着下人说的话,我垂眸,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
她轻启红唇,又说起一些话来,伴随着她的话,我的杀意也随之愈演愈烈。
即便没有那个魔鬼,我也向来不是什么手段良善之辈。
我掀起眼皮,声音温和: 把卫队叫上,让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子。
16
当我到来时,只看到了一地血迹,他们正在将手伸向抱着黑发男子哭的小孩。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撕心裂肺。而男人则紧紧闭着眼睛,生死不明。
我看到了鲜血从他手臂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刺目极了。
血液让我眼前有些恍惚,混沌与烦躁同时升腾而起,暴戾因子开始蠢蠢欲动。我皱起眉,压抑住想杀人的冲动。应该用锋利整齐的手术刀,去把碍眼的东西一片片切割掉。
我晃了晃脑袋,看到身边的蛇人微微弹指,顿时,一名行凶者想要去抓小孩的手便被整整齐齐被切断。
蛇人唇角仍旧带着笑意,手中还把玩着两片黑色的鳞片,璀璨的金眸沉下来。
难怪是攻击型兽人。
我收回目光,好整以暇端详着这一群人。
那群人见状,都提起了自己的武器,朝我走来,而一边看热闹的群众也在议论纷纷。
温彻斯特家族的人?
温彻斯特?是被流放的一个旁支是吧?
再怎么旁支,在咱这种穷乡僻壤,也能成为地头蛇。不过那大小姐不是都不管这里的事情吗?
这是为悬河来吗?我记得他拿了点东西……不会真是水果吧?为了救他的病秧子弟弟。哎他是不是偷的?大小姐也找过来了?
这么一说,人群中又是一阵喧闹。
而打人的一伙中,看起来明显像个头目的人带着谄媚的笑,搓了搓拳头,说道: 温彻斯特小姐,您来了。他管不住自己的手,我已经帮您教训过了。报酬嘛,不用太多,您给我三分之一的水果蔬菜就行,毕竟我们兄弟受了伤,是吧?
我闻言,哦了一声: 随随便便打我家的下人,还要我的东西?
这——他愣了愣,神色沉下来,哎哟,温彻斯特小姐,您看您说的像什么话?我知道您和男爵的关系不算好,虽然男爵同我们老大关系匪浅,但我此时也算让您一个薄面。这台阶你是不打算下了是吧?
男爵?
这地方挺小,官倒是挺大。
哟,狗仗人势?我双手抱臂,说话轻柔,巧了,我喜欢关门打狗。
卫队已经将他们一群人围了起来,拔剑指向头目。
我好整以暇看着他们,抬起一只手,笑道: 拖着腿,去找你们的老大吧。
手重重挥下,士兵们也即刻冲了上去。
17
原身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私人卫队兵强马壮训练有素,此刻已经和乱糟糟一团的那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的视线扫过围观的群众。
他们神色有些闪躲,立刻三三两两转头离开。
主人。
蛇人不知何时缠上了我,下巴蹭着我的肩膀,声音甜腻: 您好厉害哦。
我: ……
这条蛇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我抽了抽嘴角,下意识拨了拨对方的蛇尾,轻声说道: 先下来,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小孩怎么样。
他似乎有一瞬僵硬,随后就松开了我,似笑非笑地跟在我的身后。
小孩已经不哭了,正抽着鼻子小心翼翼看向我。
训练有素的几个侍卫已经初步检查了一下悬河的身体状况,随后建议我先把悬河带回庄园,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治疗。
小孩连忙懂事地松开悬河,让几个侍卫把他抬到了简易担架上。
我看着他还紧紧拽着担架的一角,极力掩饰自己不安的神色,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弯腰看他: 别害怕,我们在救你哥哥。
谢谢,谢谢姐姐。
小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我便将他抱了起来,看了一眼比较血腥的打斗场面,一只手捂住了小孩的眼睛: 走吧,先跟我回家,守着你哥哥。
小姐,让我来吧。
一个侍卫说道。
没关系。我摇摇头,抱着他上了马车。小孩安安静静,不吵也不闹,还轻飘飘的,让我有些怀疑他到底天天有没有吃好饭。
马车动了起来,小孩局促地坐在我对面。我最头疼和小孩打交道,瞥见桌子上摆放的切片苹果,便将盘子推过去,笑道: 吃点吧。
……谢谢姐姐,哥哥说了,不能随便吃其他人的东西。小孩子认认真真地道谢,又十分坚定地拒绝。
你叫什么名字?我闻言,托着下巴端详这个小孩。
他和悬河长得的确很像,但面色却更加苍白,嘴唇是青紫色的,看起来就不太健康。
小孩回答: 我叫悬阳。
小太阳,好听的名字。我夸了夸。
悬阳顿时弯起眼睛,露出大大的微笑: 哥哥也说,我是他的小太阳~
是呀,这些都是要给你哥哥的,对方张嘴时我能看到黑色的唾液,还有隐隐约约的褐色固体,不动声色又将盘子推得近了点,这么说,他应得的,所以小太阳可以吃的。
当污染蔓延到人的身上,就会出现这种症状,干净的植物果实和澄石能够缓解甚至治愈这种症状。
就在这时,马车又颠簸了一下。
什么情况?
我掀起帘子,看向外面。
有一群人拦住了车队,说要见您
一个护卫急匆匆地赶来,说道。
我嗤了一声,根据群众力量,我已经清楚自己的背景,一个流放旁支的最后血脉,怎么还能遇到这么多鸟事。
是谁?
我托着下巴,问道。
是……莫里斯男爵的车队。
18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 温彻斯特小姐,你倒与我越发生分了起来。
我抬眸望去,一辆马车已经停到前面。淡紫色水晶手链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抬起窗帘,露出一张温润俊逸的面容,含笑与我对视。
男人光洁的额头上也有着复杂的紫水晶面饰,衣着繁复尊贵,气度不凡,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像是这穷乡僻壤之处有的矜贵之人。
嘶,这是男爵?声音和脸太不相符了吧?
这么想着,又探出来一个圆圆的脑袋,那人字胡翘着,瞪着眼睛看我: 你往哪看呢
行,这才对嘛。
男爵大人,好久不见。
我确定了身份,慢条斯理打了一个招呼。
你又打我的人了?
莫里斯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这么做。
没死就不算打,不过就是断了几条腿。我笑道,露出标准的颗牙齿,下次还希望男爵大人能提前管教管教,可不要再劳烦我出手了。
莫里斯字胡气得一抖一抖: 温彻斯特小姐倒是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齿。无论怎么说,你好歹是打了我的人,不得拿点东西过来赔罪?
哦?
艾斯莫小姐,我代温彻斯特本家,向你问好。
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男人开口,语气温和有礼。
叫得倒是挺亲密。
东方有个谚语叫『贵人多忘事』,意思是因为是贵人所以容易被人忘,所以你是?
我挑挑眉,问道。
虽然读书不算广泛,但我知道这个谚语不是这么用的。男人轻笑,微微侧头,我来自米德尔顿家族,你喊我伊莱就好。
伯爵阁下,您这……莫里斯有些惊讶,连忙说道。
该死的西幻游戏。
该死的贼拉长的名字。
该死的听不懂的职位层级。
我想起当年我看《百年孤独》的惨痛经历,一整本看下来一个人名都没记住,脑袋就开始发昏。
我为什么当初不去玩个正常的国产游戏。
为什么
19
等等,他叫什么来着?
米什么顿?
什么尔顿?
纠结片刻,我放弃了思考。
这人为什么能够代替本家和我问好?
本家既然把这个旁支流放,那么我们肯定犯了什么罪责,关系也定然不是十分好,现在并不清楚这句话究竟是问候还是试探,得小心一点。
在我不知道来龙去脉的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在短时间内,我的大脑飞快运转,表面挂出一副假笑: 伯爵阁下,我这就是冒犯您了,但现在车队里面有病人,恐怕要先走一步,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好的,下次再聊吧,艾斯莫小姐。
男人颔首,微笑道,并没有咄咄逼人。
车队开始行进,我才松了一口气。
小悬阳已经蜷缩在一边睡着了,一脑袋卷毛随着马车的行进微微跃动。
我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有几分失神。
根据我之前看的游戏背景,这个世界暂时有三个国家。
分别是安妮亚特、阿法利斯以及洛桑。
洛桑和阿法利斯争端不断,而安妮亚特位于比较复杂的山地区域,离那两个国家比较远。因此,并没有卷入那场争端之中。
安妮亚特十分重视矿业冶炼和晶体植入。
是的,那些开采出来的晶体有许多种用途,一些稀有晶体还能够激发人的身体潜质,但许多都有被污染的副作用。在贫穷地区,污染就相当于死路一条。
如果想要让这个地区的人活得没那么艰难,就得把污染处理了。
还得让他们尽快有自己的事情做。
回去得试一试,我是否有能力去净化土地跟种子。
医生已经在庄园等着了。
我抱着小孩,走入庄园,随后让下人带着小孩先去吃些东西,然后等着他哥哥醒过来。
人鱼还在睡觉,鱼尾随着水流微微摆动。
他是漂亮的自然之灵,不应该待在这里。
我双手抱臂,收回视线。
在处理发情期的时候,我咨询过相关的医生,如果要进行长途移动,最好等人鱼脱尾 2-3 个月后。而脱尾的时间快到了,大概是第一次发情期的四五天之后。
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就把他送回海洋吧。
主人。
冰凉的触感又贴了上来,我回过神来,发现黑发蛇人已经又一次缠上了我,将下巴放在我的颈窝处。他上半身赤裸,冰冷的肌肤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主人。
见我没有回答,他又喊了一声。
怎么了?
这蛇太重了。
我艰难地挪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在确定不会压到蛇尾之后才坐下。
您好暖和。
男人眯起狭长的蛇眸,金眸越发璀璨。他将剩余的蛇尾团在沙发上,上半身与我紧紧相贴,随后双臂也紧紧抱着我。
你是条蟒蛇吧?
我内心吐槽。
20
我想抱着您睡一会儿,之前太冷了,我睡不着。
他语气可怜兮兮,黑发如绸缎一样,随着他低头而垂落下来,落在我的耳侧。
我一想,的确这么早就把他喊出来,而且他也出了不少的力。
更何况,和个美人贴贴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我点点头: 那你睡一会儿吧,别缠那么紧。
他开心地眯起眼睛,蛇芯子舔了舔我的耳侧。
随后,变成了一条拥有黑色鳞片的蛇,约和成年男人的大臂一样粗。大蛇缠了缠我,又吐了吐蛇芯子,歪头思考片刻,随后变得更小了,大概一米多一点的小黑蛇。它慢慢爬到我肩膀上,轻轻在我脖子打了几个圈,闭起眼睛睡觉了。
我: ……
美人可以,黑蛇达咩。
……
我睡得十分不安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那条黑色蟒蛇从我的腰间开始缠,冰冷顺滑的细密鳞片剐蹭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肤, 那是独属于冷血动物的触感。
它最后缠绕到了脖颈,正用那双亮金色的蛇眸凝视着我。
见我醒过来,它用蛇芯子舔了舔我的耳侧,才慢慢从身上爬了下去。
很快, 变成了一个美人。柔顺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他懒洋洋地单手撑着头, 似乎不知道自己春光乍泄,只是眯起眼睛,声音轻缓: 主人,您醒了。
我瞬间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下一秒,我猛地用被子把他裹了起来,就剩一个脑袋留在外面。
他似乎有些呆怔, 缓缓眨了眨眼睛: 主人您……
一边说着,他用蛇尾缠上了我的脚踝。
我想逃, 却逃不了。
感受着脚踝上的凉意,我内心唾弃自己被美貌迷了眼, 眼神有些飘忽: 纳萨尔,你还需要休息吗?现在我得去看看悬河的状况。
男人的金眸沉了一瞬, 漂亮的眉眼间凝起薄薄的寒冰,但很快就消失了。快到我以为刚刚那种阴冷的神色不过是我的错觉。
我可以和主人一起去吗?
他垂下眼睑, 浓密卷翘的睫毛掩盖住那双蛇眸,声音带着委屈, 但缠着我脚踝的蛇尾却加大了力道。
我抽了抽嘴角,觉得拒绝他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于是只好点点头: 可以,我让下人给你送过来衣服,你稍等一会儿。
纳萨尔闻言,摇了摇头, 我喜欢主人的味道。
说完,他又一次变回了一条黑色的小蛇, 轻车熟路地顺着我的胳膊爬了上来,松松垮垮地缠在了我的脖子上,就像一条有些粗的黑色项链。随即用小小的脑袋蹭了蹭我的脸颊, 声音似乎也变得有些奶声奶气的: 主人我们走吧。
我: ……
我蜷缩了一下手指,压抑住了想要摸小蛇小脑袋的想法。
我的审美是不是开始被攻陷了?
为什么我觉得小蛇看起来好可爱??
小姐,悬河醒了。
仆人走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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