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液,第无数次在心里叹气。
手背传来隐隐的刺痛,不是针孔的疼,是那种被人盯着看的不适感——来自对面办公桌后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陆景然刚查完房,正低头写病历,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的眉骨很高,低头时阴影落在眼下,显得眼神格外冷。
林晚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医生长得是挺周正,就是气场太吓人,刚才查房时问病情,语气硬得像手术刀,好像她得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病似的。
“对了,”陆景然突然停笔,抬头看向她,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对上她的视线,“刚才你说我‘凶得像要给人开膛破肚’,下次我注意轻点说?”
林晚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差点从床上弹坐起来。
输液管都跟着晃了晃,她慌忙按住手背上的针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说……你心里说了。”
陆景然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医学事实,“大概半分钟前,你盯着我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想:‘这人是不是没笑过?
嘴角像被胶水粘住了’。”
林晚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医生怎么会听见她心里的话?
还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吐槽?
“你……”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你怎么……十分钟前,系统提示音在我脑子里响了。”
陆景然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八重心声共享系统绑定成功,绑定对象:林晚’。
起初我以为是太累出现了幻听,首到你刚才想‘护士小姐姐的发绳真好看,粉粉嫩嫩的’,三号床那位老先生突然接话,说他孙女也有同款。”
林晚猛地转头看向斜对面的病床。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冲她和善地笑,手里还捏着个苹果:“小姑娘,我听见你念叨想吃草莓,我让护工去买了点,等会儿给你送过去啊。”
这下林晚是彻底懵了。
她确实刚才看见邻床家属吃草莓,心里馋了两秒,怎么连这都被听见了?
“不止我和张老先生。”
陆景然像是怕她不信,又补充道,“系统清单里还有七个名字,分布在不同地方。
刚才你想‘住院太无聊,要是能看场电影就好了’,城西影院的老板己经发消息过来,说可以给你送台投影仪,放最新上映的片子。”
林晚彻底说不出话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陆景然。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在他白大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她只觉得后背发凉——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心思、没头没脑的吐槽,难道从此以后都要被八个陌生人听得一清二楚?
正慌着,病房门被推开,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支粉色的发绳,红着脸对林晚说:“林小姐,刚才……听见你夸我的发绳,这个送你吧。”
林晚看着那支和护士头上一模一样的发绳,突然捂住了脸。
完了,这下连护士都知道她是个爱碎碎念的小嘀咕精了。
陆景然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他重新拿起钢笔,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先好好养病。
至于系统……慢慢就习惯了。”
可林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循环:习惯个鬼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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