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时我在游乐园被人贩子拐走,爸妈为我一夜白头。
终于五年后,我被他们找回了家,爸妈抱着被长期虐打患上失语症的我,失声痛哭。
可家里领养的妹妹好像不喜欢我,每天都背着爸妈喊我臭哑巴,要让我滚出家门。
妹妹说:“我会让爸妈都讨厌你,我才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后来真如她所说,爸妈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他们不再哄我入睡,不再给我做好吃的,不再陪我出去玩,不再带我做心理辅导,更没有耐心地教我重新开口说话。
妹妹说,我在学校考第一是故意给她难堪。
爸妈信了,逼我在学校公开检讨作弊,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妹妹说,我偷了她的钱。
爸妈信了,罚了我一年的生活费,我被拐卖后本就营养不良的身体开始大面积衰竭。
这一次,妹妹说是我嫉妒她唱歌好听,想要毒坏了她的嗓子。
爸妈气红了眼,刚烧开的开水捏开我的嘴就往下灌。
“自己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就嫉妒妹妹,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向你妹妹道歉!”
想要辩解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可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怪叫。
心里悲凉汹涌,我抓起剪刀,用力戳向自己的喉咙。
......
“啪——”
火辣辣的疼顺着半边脸蔓延开。
手一抖,锋利的剪刀尖头割开掌心,血肉翻开。
“呸!又是这种下贱手段,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妈妈眼里满是鄙夷。
“你以为用自残来威胁我们,博同情,我们就会心软吗,真可笑。”
不是的,曦曦这次没有博同情。
说不了话,我只能急得一直摇头。
在被拐卖的五年里,每次养父母家的孩子犯了错,他就会绝食不吃饭。
只要哭够久,养父母总会心软妥协。
当时天真的我以为,这样耍赖的方式对全天下的家长都有用。
所以,在妹妹又一次冤枉我考试作弊时,我爬出了阳台,一遍遍在纸上写我没有作弊。
可是爸妈看不到,他们的眼里只有妹妹。
“不哭不哭,都是你姐姐不对,她竟然不要脸地靠作弊抢走你的第一。”
妹妹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掉两滴眼泪,就够了。
在爸妈急着哄她时,转身不小心撞到我。
我整个人往后栽下去,三楼的风呼啸着灌进耳朵。
落地时,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
第二天,我被迫打着石膏,在全校同学的注视下,一步步挪上检讨台。
鄙夷和疼痛,顺着骨头缝钻到我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痛。
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靠伤害自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有被爱的孩子才有用。
我这种孩子能做的,只有顺从。
另一只手捂住受伤的掌心,血顺着指缝往下渗,一滴滴砸落在地上,溅出细碎的血花。
像之前每次被妹妹冤枉后那样,低下头,跪到地上。
对不起,我错了我一遍遍地在纸上写检讨。
爸爸妈妈喜欢我听话的样子了。
手心下的地板,聚拢了一小滩血。
妈妈瞳孔一缩,脚步下意识朝我跨了一步。
妹妹一把拉住她。
“妈妈,那是学校戏剧社的糖浆血包,沾到很难擦的,别靠近。”
“姐姐你明明知道无论你怎么伤害我,我都会原谅你,为什么还要弄这些东西来骗爸爸妈妈啊?”
妹妹走近我,一脚把我写字的纸踩进血里,不让我再有机会解释。
“难道你就非得让爸爸妈妈讨厌我,把我赶走你才满意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容不下我?”
我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妹妹要这么说,我没有用假血包,也没有要赶她走,她为什么胡说啊。
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喉咙口,可是我就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妈妈再看我时,眼神只剩嫌恶。
“程曦!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我告诉你,以后别说是流血,就算你是要死了,也别给我死在家里,脏了我们的地儿。”
“赶紧把地上的脏东西收拾干净了,真是恶心死了。”
说完妈妈立刻回身,满眼心疼把妹妹搂进怀里往房间走。
“乐乐胡说什么呢,你可是妈妈最爱的宝贝,谁敢赶你走?”
“还有,以后离那个坏种远点,免得她再有机会伤害你。刚才你喉咙痛,妈妈都要心疼死了呢。”
心脏像被人紧紧攥着,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自己,为什么我偏偏就是个‘哑巴’,连为自己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手心的血洞粘上清洁粉后,周围的血肉烧起来般的痛。
这一刻,我突然有种错觉——
是不是,只要我擦得足够干净,妈妈就能重新喜欢曦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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