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腿磕在茶几上，只是一瞬间，便如同烂泥一样瘫软下来。
她捂着腿，不停尖叫。
“我的腿！老头子！我的腿！这是谁的狗！”
我被她的腿和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得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外公急忙冲上前，将家里倾尽资源研发的缓解化骨散的针剂注射进了外婆体内。
才避免她的伤势进一步扩大。
而我和博美自然都受到了惩罚。
只是这代价，让只有十岁的我，念了一辈子：
博美死了，在我面前被狼群分尸，而我的腿，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当晚，外婆坐着轮椅推开了我房门。
她阴鸷的眼神恶狠狠看着我，对着我不停辱骂和警告。
“扫把星！你想杀了我是不是！杀了你妈妈还不够？我告诉你，腿断了，也是你活该！”
我蜷缩在床脚，看着和我五成相似的人咒我去死。
年幼的我只能牢牢抱着自己。
外婆眼神讳莫如深，看了一眼我的腿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我浑身力气一松，眼泪直流，却又抬起手死死咬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昏暗的房间内，只剩下我颤抖的，悲鸣的神情。
一旁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瞬间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努力睁开眼，目之所及都是黑暗。
“还没死啊……”
我呢喃一声，有些失望，此时此刻活着对我来说，比死去更加痛苦。
手机助手自动接听了电话，外公沙哑如同老物件的声音顿时充斥着我的耳膜。
“桑枳芍，你太过分了！今天要不是刚好我听到了，你外婆手指就会化为骨水！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恶毒！半点没有继承到你妈妈的善良，全是你爸骨子里那些混账的低等基因。”
辱骂声戛然而止，我躺在地上，天空在下小雨。
我的心里，也在不停下雨，淅淅沥沥的，犹如我这潮湿的，不被爱的一生。
爸爸是凤凰男，妈妈去世后便迅速拿着钱财远走高飞，不知所踪。
可是外公，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害死妈妈吗？可我只是婴儿，没有选择的权利。
伤害外婆吗？可明明挨打的、要死的人，是我啊……
可我的哀鸣和哭泣他从不曾听到。
只有风和雨，在聆听着我的难过和悲伤。
十二岁生辰那天，也是妈妈去世十二年的忌日。
我被一盆刺骨的冷水从睡梦中泼醒。
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外婆猩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身躯。
她看着我，将盆子重重砸在我的身上。
“你为什么还能睡得着！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你就应该去磕头忏悔！”
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
便被外婆的人提起来，扔进了祠堂里。
外婆看着我，眼神带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在这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可是外婆好似把我忘记了，当四天后我被接出来时，已经饿得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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