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里，我的游戏角色“零”轰出最后一发终结技，绚丽的特效淹没了最终BOSS的血条。
全服公告：玩家“零”首通“苍穹之顶”，传奇再临！
公会频道瞬间爆炸，膜拜和欢呼刷了屏。
我面无表情地退出游戏，点开了交易网站链接。
“兄弟，你这‘零’的账号，真是极品！
装备、成就、胜率……没得说！”
买家在线上喋喋不休，“就是这价格……八万八，能不能再商量？”
我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一瞬。
这个账号，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投入了全部青春和热血的证明。
它不只是数据，是我的另一个身份，是我在虚拟世界里的王座。
我瞥了一眼微信，置顶的聊天框里，是兄弟苏航姐姐苏晚晴发来的消息，冰冷，简短。
“医院又催费了。”
我深吸一口气，删掉了打好的解释，只回了一个字。
“好。”
确认，交易，挂失，解绑。
一系列操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当手机短信提示银行卡到账88，000.00元时，我感觉心里某个部分随着那串数字，一起死掉了。
钱到账的下一秒，我首接把所有钱转到了一个备注为“苏航医疗费”的账户。
动作快得不像转账，像在扔掉一块烫手的山芋。
揣着手机，我像揣着我刚刚卖掉的灵魂，推开了那间熟悉的病房门。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但比这味道更冷的，是那个站在病床前的女人——苏晚晴。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风衣，身姿依旧挺拔，像一支不肯弯曲的傲竹。
可看向我的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林枫，你又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锋利的边缘，刮得人耳膜生疼。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点：“我来看看航子。”
我想绕过她，看看病床上那个我生死与共的兄弟。
她却一步横移，彻底挡在我和苏航之间，用身体划下一条清晰的界限。
“我弟需要静养！”
她加重了语气，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你能不能别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地来烦他？
算我求你，离他远点，行吗？”
游手好闲。
不务正业。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病床上，瘦得脱相的苏航艰难地睁开眼，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苏晚晴那写满“你就是个祸害”的眼神，我所有到了嘴边的辩解——关于那刚刚到账又瞬间转出的八万八，关于我通宵兼职后眼里的血丝，关于我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全都和着铁锈味的苦涩，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跟她解释？
有用吗？
在她眼里，我林枫，从来都只是那个会带坏她宝贝弟弟的……混混。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大概是比哭还难看的笑。
“行，我走。”
我转身，没再去看苏航焦急的眼神，也没去看苏晚晴那胜利者般的冰冷。
病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走廊的穿堂风很凉，吹得我一个激灵。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交易成功的短信刺眼无比。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个熟悉的，我备注为“前队友-胖子”的名字在屏幕上疯狂跳跃。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兴奋到变形的声音：“疯子！
你他妈那个‘零’的账号是不是卖了？！
我靠！
你知不知道，咱们之前瞎搞的那个游戏Demo，被……被一家巨头看上了！
他们出价这个数……”他报出一个让我心脏骤停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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